院子里那棵老槐树又开花了,细碎的白瓣子撒在磨盘上,像谁不经意抖落的银元宝。邻家阿婆总爱念叨:"财神爷走道儿也是有脚印的,就看你有没有造化接着。"这话虽糙,却叫人心里头痒痒——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接住财神撒的金豆子呢?
子时藏金
深夜十一点到凌晨一点,老辈人说这时辰连老鼠啃米缸都有回音。倒不是真要你熬夜数钱,是说该把白天收进来的"金粒子"捂严实了。你算算账本也好,理理明日进项也罢,关键要像老谷仓的田鼠,把粮食分门别类码整齐。这时候头脑最清醒,连铜板儿掉地上的动静都能分出个三五九等来。
卯时生财
天刚蒙蒙亮,卖豆腐的梆子声还没钻透雾气呢。这时候起来的人,多半能在菜市口捡着最新鲜的价码。不是叫你真去抢早市,是说晨曦里头藏着生机。煮一壶茶的空档,手机上的行情早跳了三跳。那些总抱怨财运不济的,十个里有九个这会儿还在被窝里磨牙。
午时聚气
日头晒得青石板发烫的当口,连蚂蚁都知道躲在树荫下数存货。这时候最忌讳心急火燎折腾钱财,反倒该学茶馆里老掌柜,捧着紫砂壶慢慢晃。银行流水要看,合同条款要核,但得跟焖红烧肉似的,文火才能熬出油水来。那些赶着正午下决定的,多半要踩中晒软的柏油路。
申时交运
下午三四点钟的光景,茶摊上搪瓷缸子碰得叮当响。这时候人情往来得最活络,偏又都带着三分倦意。谈买卖的这时候开口,既不显猴急又不至冷场,就像蒸笼揭盖的时辰要掐准——早了夹生,晚了塌气。那些总说遇不上贵人的,八成天天在这个点躲太阳打瞌睡。
戌时点灯
华灯初上时分,家家窗口都飘着油烟气。这时候数钱不叫俗气,叫盘点人间烟火。手机弹出条理财消息,电视里正好播物价行情,连楼下水果摊处理尾货的吆喝都听着格外顺耳。这时候的心思最活泛,但也最容易犯糊涂,得学老秤杆子——既要打得响,又要懂得收。
枕着夜风睡下前,忽然听见窗根底下有蟋蟀叫。这小东西白天缩在砖缝里,偏挑人静时分亮嗓子。想来财神爷也差不多,未必真看时辰,倒是更爱那些把日子过得有棱有角的人——该猫着时能沉住气,该伸手时又刚好在节骨眼上。说到底,哪有什么天生的黄金时辰,不过是勤快人把手上的铜钱都擦出了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