暮色四合,天边残阳如血,老茶馆檐角铜铃在风里叮当作响。说书人一拍惊堂木,沙哑着嗓子道:"今日要讲的,是个亦正亦邪的名字——"话音未落,台下茶客们已交头接耳,有人说是侠盗,有人猜是奸臣,更有老者捋须摇头:"这世道啊,哪有什么非黑即白。"
答案:在人不在名
名字不过是墨汁在黄纸上游走的痕迹。江南水乡有个书生叫"慕邪",字写得龙飞凤舞,却总蹲在街角给乞丐分热包子;北境边关有位将军唤作"守正",盔甲擦得锃亮,暗地里克扣军饷养了五房外室。就像茶馆后院那株老梅,有人赞它凌霜傲雪是君子,樵夫却嫌它枝丫碍事绊柴刀——善恶从来不在皮相上刻着。
人心似水
城西棺材铺的少东家名唤"阎笑",孩童见了他都吓得绕道走。那年瘟疫横行,正是这个被唾骂"索命鬼"的年轻人,连夜打了一百零八口薄棺分给穷苦人家。而号称"慈心居士"的富商,转头就把掺了麸皮的陈米当赈灾粮发放。老茶客们常说,看人得像品陈年普洱,得剥开层层茶渣才见真味。
时势造名
前朝有位御史叫"铁面",百姓最初击鼓鸣冤都爱找他。后来战乱四起,有人看见他在敌营帐中谈笑风生,腰间玉佩换成了敌将所赠的狼头金扣。说书人讲到这段总要叹息:乱世里啊,连名字都能被时局磨出两面刃,昨日青天今日贼,全看风吹往哪边倒。
刀无正邪
镖局大小姐名讳"斩红",听着像江湖女魔头,实则专剿妇孺的拍花党。她总说:"我这把刀切菜时是厨娘,砍贼时便是。"就像城南铁匠铺的炉火,熔了铁水能铸佛像也能造箭镞,全凭执火之人的手腕往哪儿偏。
暮鼓声中,说书人收起折扇:"诸君且看那祠堂前的功德碑——多少刻着'仁''义''忠''孝'的名字,早被野草淹没了字痕。"茶客们若有所思,檐角铜铃又响,惊飞一群晚归的麻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