噩梦重现
那晚的月光惨白,像一层薄霜覆在窗台上。我蜷缩在被子里,后背渗出冷汗,心脏狂跳得几乎要撞破胸腔——又是那个梦。时隔三年,它毫无预兆地回来了:漆黑的走廊尽头,一扇锈蚀的铁门缓缓打开,门后传来黏腻的爬行声……
恐惧的根源
小时候我总怕黑,大人笑说"长大了就好"。可成年后,这份恐惧只是藏进了梦里。心理学家或许会分析"潜意识创伤",但对我而言,它更像老房子角落的霉斑——你以为晒干了,雨季一来又洇出阴湿的痕迹。上次做这梦是失业那年,这次呢?或许因为父亲上周住院,那种对失控的恐慌再次被点燃。
梦的变与不变
相同的场景里藏着微妙变化。三年前的梦中,铁门后是万丈深渊;这次却多了道微光,隐约照出楼梯轮廓。朋友阿杰听罢一拍大腿:"这不挺好?说明你潜意识知道有退路!"他的话让我想起父亲病床边的点滴架——药水一滴滴落下,缓慢却坚定地对抗着疾病。
白天的影子
噩梦最狡猾之处,是会让白天的世界也蒙上灰色。连续几天,我经过公司消防通道时都会加快脚步,那扇绿漆门太像梦里的铁门。直到某天保洁阿姨在通道里哼着歌拖地,日光灯把她的银发照得亮堂堂的,我突然笑出声——原来恐惧最怕烟火气。
与噩梦和解
现在我会在睡前留盏小夜灯,床头放本翻旧的漫画书。当铁门再次出现在梦里,我试着向前迈了一步。果然,那楼梯真实存在,台阶上甚至摆着儿时最爱的草莓橡皮——那是母亲在我第一次考满分时买的。醒来后窗外正下雨,但雨声听起来像无数双手在轻轻鼓掌。
后记
或许某些噩梦注定会重逢,就像总在梅雨季返潮的旧伤疤。但人会长出新的铠甲:父亲出院那天,他执意自己走完医院长廊。夕阳把我们俩的影子拉得很长,投在那道象征恐惧的"铁门"位置——原来它早被我们踩在脚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