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天傍晚,天边的云彩红得像浸了血,李梅突然心口一阵绞痛,手里的菜篮子"咣当"摔在地上。她蹲在楼道里大口喘气,耳边嗡嗡响着丈夫老张早上出门时说的那句"晚上给你炖鱼汤"——明明是最平常的嘱咐,此刻却像刀子往心里扎。
第六感预警
整整三天,李梅眼皮跳得按都按不住。晾衣服时把老伴的蓝衬衫单独挂在一旁,等反应过来自己都愣住:"这是魔怔了?"周三夜里她突然惊醒,发现枕头湿了大半,梦里老张穿着年轻时那件藏青色中山装,站在老槐树下冲她挥手。第二天买菜经过室,她破天荒买了半斤丈夫最爱吃的山楂糕,可回到家才想起,老张糖尿病根本不能碰甜食。
最后的电话
周五中午12点18分,手机在围裙口袋里震动。李梅看着来电显示"老头子"三个字,擦肥皂泡的手突然抖得握不住手机。电话那头传来呼呼的风声,老张的声音断断续续:"梅啊...桥...桥栏杆..."接着就是刺耳的刹车声。等她在医院见到人,心电监护仪上的绿线已经拉直了。护士小声说,救护车到的时候,老张西装内袋还揣着热乎的糖炒栗子。
痕迹不会骗人
整理遗物时,李梅在丈夫的旧皮夹里发现两张电影票根——是谈恋爱时看《庐山恋》那场的。票根背面有新写的字:"下辈子还坐你右边"。书房抽屉最深处压着张体检单,肝癌晚期四个字被圆珠笔涂成了黑疙瘩,日期正是她开始心慌的那周。衣柜里挂着件没拆封的红毛衣,标签上生日祝福墨迹还没干透。
玄学还是科学
后来社区心理医生告诉李梅,这叫"共频效应"。就像连体婴儿一个哭另一个会闹,朝夕相处四十年的夫妻,身体早就织成了无形的网。那些没来由的心慌、噩梦、眼皮跳,都是身体在接收爱人发出的求救信号。医生说话时,李梅正摩挲着老张常用的搪瓷缸,里头半杯浓茶已经长了霉斑,可指纹印还清清楚楚留在把手上。
葬礼后第七天,李梅在阳台收衣服。一阵风突然把晾衣绳上最后那件蓝衬衫吹得鼓起来,袖管轻轻环住她肩膀。晒得发烫的棉布贴在脸上,闻着像是混合了医院消毒水、糖炒栗子和降压药片的味道。她终于哭出声来:"你个死老头子,临走还要吓我一跳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