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晚做了个奇怪的梦，先是看见一只青壳小乌龟四脚朝天地卡在石头缝里扑腾，后来把它救出来时反被咬住手指。醒来时手背似乎还残留着隐隐约约的疼，窗外晨光透过纱帘斑驳地映在床头，就像梦里那片晃动着水光的浅滩。
救命反被咬
那只龟只有巴掌大，肚皮是温暖的鹅黄色，被溪边锋利的岩石划出了几道血痕。我蹲下来用树枝帮它翻身时，它突然伸长脖子死死咬住我的食指。梦里感受不到痛，却能清晰看见它绿豆大的眼睛里泛着泪光，像是某种无声的控诉。奇怪的是我没有甩开它，反而任由它咬着走完了整段回家的路。
龟壳上的刻痕
记得小时候外婆说过，龟甲上每道纹路都是天书。梦里的乌龟背甲特别清晰，靠近尾部的位置歪歪扭扭刻着"壬午"两个字，像是用簪子尖划出来的。我蹲在溪边用袖子擦那些笔画时，水里突然冒出七八个气泡，每个气泡里都裹着片碎纸——有超市小票、作业本残角，还有张泛黄的照片边沿。
会流泪的龟
它松口的时候夕阳正好斜照在门廊下，龟嘴松开时带出丝血线，落在地上变成颗红珠子。那龟也不跑，就蹲在玄关垫子上啪嗒啪嗒掉眼泪，水渍在地砖缝里连成个歪扭的箭头，指向我书桌第三个抽屉。这个细节特别真实，醒来后我忍不住去翻抽屉，只找出去年端午没用完的五色绳。
老灶台火光
带着龟去厨房找纱布时，多年不用的土灶台自己燃起了火。不是现代煤气灶的蓝焰，是烧柴火那种金红色，火舌舔着灶口上贴的褪色灶王爷画像。乌龟突然挣脱我的手跳进火堆，吓得我抄起水瓢就泼，却看见它在火星里舒展四肢，背甲上的水纹反射着暖光，像块沉在落日里的琥珀。
天快亮时最后梦见乌龟驮着块青砖回来，砖上用白垩画着简笔画：小人蹲在溪边伸手，溪水里浮着无数只向上伸的龟爪。这个画面在晨光里渐渐淡去时，我隐约想通或许不是我在救龟，是某个遗忘在岁月里的自己，终于咬着现在的我上了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