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夜惊醒时，那抹猩红仍在眼前晃动——红裙像滴血的瀑布，女人悬在槐树枝头摇晃，绣花鞋尖正对着我的鼻尖。这个梦持续三天了，而今晚的梦境更添诡异：同样穿着红嫁衣的女子在巷口对我笑，金线绣的凤凰随着她追赶我的脚步振翅欲飞。
红衣女人的暗示
老家有个说法，梦见穿红衣服的人多半是喜鬼，专找时运低的托梦。但李阿婆曾悄悄告诉我，红色未必是厉鬼，可能是谁家的新娘子有心结没解开。我想起上月村尾张寡妇家娶媳妇，那姑娘进门时就裹着件褪色的红袄，拜堂时连盖头都在发抖。
被追赶的恐惧
梦里青石板路湿漉漉的，我拼命跑却像踩在棉花上。红衣女子的金镯子叮当作响，声音越来越近。有次回头瞥见她右手小指缺了半截——这个细节让我白天舀水时突然打翻木桶。张家媳妇端茶时，我分明看见她同样的断指，疤痕像条蜈蚣趴在婚戒旁。
老槐树下的秘密
第六天夜里，我故意没栓院门。子时刚过，窗纸被什么挠得沙沙响。跟着红衣女子走到河滩老槐树下，她突然抓起把泥土塞进嘴里，呜呜咽咽地比划。这下全明白了：树根处埋着个蓝布包，里头是半块带血的银簪子和揉烂的婚书，男方名字被指甲抠得稀烂。
化解怨念的方法
第二天我借口挖野菜去了张家。新媳妇正蹲在井边洗衣服，搓衣板上泛着淡淡的红。"姑娘，晒被褥要在午时前收。"我把蓝布包压在她箩筐底下，顺手系了截红布条在井轱辘上。当晚梦里，红衣女子在桥头对我福了福身子，裙摆上的金凤凰终于飞向了月亮。
后来听说张家媳妇突然回娘家住了半个月，再回来时脸色红润不少。现在每次路过那棵老槐树，我总要在树根放两颗桂花糖——甜味儿飘起来的时候，仿佛能听见很轻很轻的笑声。